秋色冷并刀,一派酸风卷怒涛。并马三河年少客,粗豪,皂栎林中醉射雕。
残酒忆荆高,燕赵悲歌事未消。忆昨车声寒易水,今朝,慷慨还过豫让桥。
——陈维崧〔清代〕《南乡子·邢州道上作》
秋风就像凌厉凄冷的并刀,一派令人酸目的狂风,席卷呼啸而来声如怒涛。荆州一带少年们并马驰骋,长得粗犷豪放,躺卧栎林,醉后弯弓射击大雕。
微微醉意中回忆着荆轲高渐离,燕赵之地至今悲歌未消,回忆往昔而今仍觉易水凄寒,今天我又慷慨豪迈地跨过豫让桥。
《南乡子·邢州道上作》是一篇纪游词。词的上片先写深秋的自然环境,为表现民风的雄豪作铺垫;下片转入思吊古之幽情,词人埋藏于内心的感慨虽未道出,但表露出其思古人而自愧不如的情思。此词由观凄寒之景而赞叹民风之豪壮,由观民风之豪壮而发思古之幽情,层次整致而浑然一体,给人以一气呵成之感。
康熙七年(1668年),正值文字狱盛行之日,作者自北京南游开封、洛阳,此词可能是途中所作,且与《点绛唇·夜宿临洺驿》同时作。作者行至易水和豫让桥,这一年他四十四岁,想起当年荆轲、高渐离的燕赵悲歌之事,尚为诸生,潦倒名场,壮志未酬,慷慨怀古,写下此词。